【带卡】当归
深夜报社，be，一方死亡注意
凯班挑大梁
真·虐心be报复社会，四十米大刀
“凯啊，为什么他还不过来呢？”
带土坐在院子里，背对着凯的方向，问出今天里的第三十一遍。
凯什么也没说。
（一）
带土是一身血痕地滚过来的。他捂着眼睛倒在凯的门口，砸下去的声音像一块石头。凯搓着轮椅开门，听到带土的心口砰砰砰地跳。
“卡卡西！求你快点去救卡卡西！”
刚爬起来的带土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凯的面前。
这件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。也许是卡卡西代理得太匆忙，也许是团藏的势力太强大，一切都发生得太过迅速：在一个鸣人佐助都不在的日子里，正躺在卡卡西家晒太阳的带土被从天而降的暗部带走，而卡卡西也被软禁起来。被打上查克拉封印的卡卡西作为傀儡仍旧坐在火影转椅上，对方拿捏着宇智波带土的命，他不敢轻举妄动。
他们给带土换上一双普通的眼睛。卡卡西知情后，用“已经习惯了写轮眼”的说辞要来了带土的双眼，又在某一个空隙里带着带土跑出去。
“汤之国，我们去凯那儿。你还有查克拉吗？”
“不多，你呢？”
“我还能用一次……”
“神威！”
卡卡西猛地推了他一把。
“卡卡西！”
带土在漩涡外强撑着回头，炫目的雷光晃得他看不清。
“你先走，带土……”
“……你先等我一会吧。”
（二）
那天晚上凯没能赶上。
带土的查克拉不多了，没有写轮眼，他飞不到万里之外的火之国边境，更不能让坐轮椅的凯飞到火之国边上。
等凯终于委托小李和天天前往的时候，已经连一丝铁锈味都找不到。消息传来的那天，带土在屋子里踱了一圈又一圈。
“这样不行，凯，我非回去不可……卡卡西他可能有危险！”
“你冷静一点，带土！卡卡西他不会有事的，他可是代理火影啊！”
“你知道什么！不行我一定要走……”
“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，带土，”凯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提包，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“你们疯了吗？！”
天天冲着他们大喊，小李紧张地环顾附近有没有生人。凯拜托了忍龟，正忙着走，就被闻讯而来的学生们堵在半路上。
“现在哪儿都找不到卡卡西老师，带土你还在通缉令上！凯老师你也是，这么由着他来，你也会被拖下水的！”
“怎么能这么说呢天天，卡卡西既是我的对手又是我的朋友……”
“那又怎么样！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！”
“带土，卡卡西不会死的。”凯突然转过头来说，表情很认真。
“对啊，现在大家都找不到他，卡卡西老师没事的……”
“还有鸣人和佐助在呢，他们不会让他们的老师死的。”
（三）
“天天说得对，我们不能这么盲目地冲过去。我去给鸣人和佐助写信。”当时的凯说。
“我和天天已经给过消息了。”当时的小李说。
带土这才稍微放心。
“卡卡西啊，他一直都是个厉害的上忍……”凯当时又说。
“凯，他为什么还不过来呢？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带土重又变得不安。当时没有找到他，可是以后呢？卡卡西他如果没事，为什么还不快过来？万一卡卡西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呢？……万一卡卡西被逮住了呢？
他不敢去想那个最可怕的可能性。只在数日历里度过无穷无尽的一天天。
“别担心带土，卡卡西他一定没事的！”
刚开始凯这么说。从某一天起，他也变得吞吞吐吐。
“他……他一定有事情在忙……”
“他……会不会，出了什么事？”
带土轻声地自言自语，眯着眼睛，站在午后炽烈的阳光下。
（四）
佐助的信来得很快。是个普通的卷轴，没用忍鹰，带土也就没留意。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，牢狱让他的身体逐渐虚弱。
拆开卷轴的凯在屋子里独自坐了很久很久。
“带土，卡卡西他……卡卡西他……”
“他有消息了？”
“是佐助，他说、他说卡卡西就要当上火影啦！”
凯大声地擤了擤鼻子，又胡乱地抹了把脸。
“……我真开心！”他大声说。
带土眯着眼睛，凯的声音动作都不太像开心。也可能是我快要瞎了。带土想。凯的五官都变成模糊的一团了。
不过真好啊。带土愣了一会，也开心地笑起来。他撑着桌子起身，说要去煎条鱼庆祝一下。
带土的视力越来越差了。
（五）
卡卡西他永远不会过来了。
在那晚带土开心地问卡卡西什么时候能来的时候，凯在心里说。
佐助的信用的是上忍之间的密码，写得很简略。
卡卡西死了。有人逮住了他。关在牢里打死了。务必向带土保密。
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，掏出落灰的密码本一字一句地比对，才确认佐助说的确实是卡卡西已死。
怎么会这样呢？凯在心里想，凯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佐助没给他更多细节，也没说该怎么骗。带土当时没有找他要那个卷轴，凯也就晕晕乎乎地骗了。
第二天佐助的信又到了。这一回是忍鹰，认人，不是凯的胳膊它不落。带土眼睁睁地看凯打开它，逐字逐句慢慢阅读，然后急促地推着轮椅跑走了。
“我去查个字典！”凯说。
通讯密码也会忘了吗。带土心想。凯……也大不如前了啊。
这回的信要详尽得多。是鸣人写的。他洋洋洒洒地说了卡卡西是怎么被暗部追上，怎么抵抗，怎么周旋，怎么精疲力竭，又是怎么被关进牢里的。想来他也一定拖了足够的时间，连鼻子最灵敏的忍犬也再闻不出一丝带土的气味。
然后是大段大段关于卡卡西在狱里的描写。卷轴有点湿，想必佐助翻译时也忍不住落泪。凯粗略地扫了一眼便跳过不看。
之后是鸣人的现状汇报。他说他和佐助来迟了一步，他们很后悔，卡卡西实在是撑不住了，他连着几天滴水未进最后是活活渴死的。他说高层被把持得很厉害，他之前不懂。鸣人还说他去找了鹿丸和佐助，他现在打算去当六代目火影了。
最后是佐助的补充。佐助给了一张详细的时间表，凯掐着手指算算，卡卡西死的日子是四天前，下葬的日子是昨天。他抹了抹脸，佐助要他骗带土，还要他保全带土。佐助说村里的人他们会通气，千万别在带土面前说漏嘴。这是卡卡西的遗愿，他想让带土好好活下去。佐助甚至还写了骗术细节，在他的话里，卡卡西逃出去后前往风之国寻求庇护，代理火影的身份让他联合我爱罗打压了木叶高层，现在已经成功架空各方，下个月一号就能出任六代目火影。但还没取消带土的通缉犯身份，所以带土暂时还不能回去。等一切都安定下来，带土自然能在木叶养老。
要是失败，我就去给他施幻术。在信的末尾佐助冷酷地说。鸣人经不起一个再次跳反的宇智波带土。
凯能说什么呢，凯突然也无话可说。他从小就不是一等一的天才，不像卡卡西和佐助。他想了好一会，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出路，就偷偷藏起卷轴，想着该对带土怎么说。
（六）
“凯啊，今天是他当上火影的日子吧？”
“可真是一个好天气……”
带土扶着墙轻快地说。他难得起了个大早，从太阳初升就开始凝望火之国的方向。带土端着杯茶，耳边似乎听到人们正在高喊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。
出乎凯意料的，带土对于“卡卡西没有撤销他的通缉令”一事表现得非常平淡。“这样做是对他好。”带土说。“总是和四战战犯扯上关系会被怀疑徇私情的。之前已经有过一次了……”
他说着走开了，留独自坐在轮椅上的凯悄悄痛哭。
卡卡西的火影袍会是什么样子呢？带土想着。他悄悄地把卡卡西偶尔换上的浴衣加长改色，又忍不住笑起来。会像水门老师那样是御神袍吗？会是个披风吗？衣服后面写着大大的“六”。会有个帽子吗？
哦，已经有火影帽了。带土遗憾地叹口气。那个时候卡卡西带领小队对上阿飞，穿的正是带兜帽的白色斗篷。真好啊。带土想着，又慢慢微笑起来。
凯背对着带土坐在屋里，太阳照不进去，太阳只在带土身后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。
（七）
于是日子安稳了好几年。凯的日常就是做做饭，泡泡温泉，偶尔和带土一起回忆当年的事情。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，十三岁前太遥远，之后的事，两人都避而不谈，唯一的安全区只有卡卡西。
而刚巧带土最喜欢听卡卡西。凯也就慢慢回忆，一件件讲给他听。
阿斯玛那个叫未来的小姑娘跑来照顾他们。鸣人派来的，名义上的护卫。鸣人已经当了三年火影，佐助的信一周一封，还有源源不断的小李和天天的信。带土的眼睛越来越差了，他往往坐在屋里，听凯逐字逐句地念。
“卡卡西上周出使了风之国。风影出了通告，木叶和砂隐村已经结盟。”
“卡卡西寄出了新一轮五影会谈的邀请函，地点在木叶。”
“卡卡西作为六代目火影给xx企业剪彩。”
带土脸上总是一副满足的神情。他点点头，笑得很开心，仿佛回到了十三岁那年。长年累月地面对带土，恍惚间，凯也觉得旗木卡卡西还活在木叶，风光地当着六代目火影。
再有空闲凯就和带土讲讲他们这些年来比试的故事。卡卡西赢了101次，凯赢了100次，凯很想再找他比试一回。带土听到猜拳、吃饭、装睡之类比试的时候总是不屑地撇嘴，除非卡卡西赢了他才会哼一声。未来也喜欢听这些，于是就变成了凯、卡卡西、阿斯玛、红的故事。
“有的时候，我在想，如果我一直都在他身边……”
某一个讲完故事的晚上，带土起身回房，凯隐约听到了这么一句。
（八）
“凯啊，他为什么从来不和我写信呢？”
日子久了，带土也觉得不对。他的左眼痛得厉害，在雨天突突突地跳。
“火影是很忙啊……可是卡卡西为什么一次也不来看我呢？”
带土已经全瞎了。所以他对面的凯和未来放松地尽情流泪。
“卡卡西结婚了吗？”
等了很久也没有回应，带土又喃喃地问。
“对……卡卡西他结婚了……”
“嗯。抱歉，瞒了你很久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带土点点头。他茫然地扒了几口饭，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房间走。未来愣了一秒没拉住他，他就直直地撞上冰冷的墙。
（九）
后来带土平静地问卡卡西的妻子是谁，是不是忍者，长得好看不好看。凯于是信口胡诌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邻村女忍者。
“结婚很好，你也应该去结婚。”带土点点头说。
带土从此不提卡卡西过来的事。
某一天，带土突然叫醒凯和未来，让两人点着灯，一笔笔记下晓这些年来散落各处的基地、武器和成员档案。
“卡卡西用得上。”他说。
之后带土的身体就一天天差下去，直到终于起不了床。小樱分身乏力，派来了一只蛞蝓，蛞蝓说带土撑不住了。
“别费劲，我知道我没救了。”带土摆摆手，又突然用力拉住凯的手。“我真想再……见见他。”他空荡的眼皮突然睁开，一字一句咬得极清晰。
“卡卡西他很好，很忙，他现在挺好的……”凯着急地说。
“我这就给他写信，你再多撑一会……他说不定过几天就来！”
可带土的情绪并没有凯想象中的欢欣。
“算了，别写了……他没必要来。”
带土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的木叶村纪念明信片。印着火影岩，有三代，有四代，可是没有卡卡西。他太熟悉卡卡西了，不论相隔多远，他也能一眼认出他。他不可能看错，那时候绝对没有卡卡西。明明那时卡卡西都已经是火影了……
那个时候还没有卡卡西的雕像。现在应该有了吧？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……
“叫他别来得太快。”带土说。
然后他再次闭上眼睛，安心地松开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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